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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要選擇當初,是不是現在的所有便會有所不同?
 
曾經那麼多如果,那樣多的為什麼,最終只凝結成一句「你不在」的事實。
 
聚集的水氣化作淚水,掉了又收,收了又掉。曾經你一句句的堅定誓言,一字字的笑語浮現,那些畫面與聲音都彷彿猶待耳際,就好像你從未離開過……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在最初時一直都不是他先吐露言語;他總是靜靜不發一言,而身旁的友人從來也沒說他什麼。他們總是使空氣變得熱鬧吵雜,這樣的喧鬧他並不討厭,他是個不算積極卻也不是消沉的人,只是從小跟他到大的霉運讓他並不太去與他人熱絡交往,僅僅是一些些基本的言句禮節他會說出口,除此之外他也不太知道要和人說些什麼。
 
初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好幾次被簡直像是「大型屠宰場」的校園嚇得想快速逃離這個地方;會掉下來砸人、追殺人的時鐘,會四處「散步」、外加衝撞人的教室,開門會發出慘烈像是殺雞宰牛斬豬尖叫的門檻,裡頭包括住戶全都不正常的鬼屋黑館……
 
那時候幾乎天天想著,是不是可以申請轉學考?不然他的衰運人生可就真的得終止在這裡了啊!
 
過著心驚肉跳的日子,逐漸認識了一些人、一些物,也漸漸發覺有些什麼在改變……
他開始了解這世界,一兩學期的折騰讓他習慣了這地方的火星思維與一切不太正常的人事物。但同時,也有些什麼在逐漸發生。
 
墓陵課鬼王塚被封印的鬼王甦醒、大競技賽時被設下的陷阱、鬼王高手一次次的企圖靠近。
那些他想忘也不曾忘卻的時刻總是歷歷在目,他隱約地察覺了那些或許都是針對他而來……在他看向冰川中那看起來不真、卻又莫名令人寒顫的封印之身胡思亂想些什麼的時候,那雙灰白的眼便倏然開啟,鬼王甦醒;大競技賽時偽裝成他人而後干擾了賽事的鬼王高手,在湖之鎮再度的出現對他提出了邀請--
 
身旁的人不斷被傷害,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也不明白這一切一切的理由是什麼。他聽見了一言,有人對他說:你是妖師。他迷惘、感到惶然,像原以為腳踏實地的站在陸地,卻在瞬間發覺自己腳下早已空無一物的虛渺。
 
那個人,他說。
你不是。
 
那堅決的語氣像是極欲否定些什麼,他曾在那時候疑問過好多次,那個人的答案卻都同樣是那一句。雖然那時他似乎感覺他在隱瞞些什麼,但長久下來明白對方並不是會為些不重要之事浪費力氣甚至大費周章去隱藏的個性,這樣做或許、是有他的理由,而他也從沒想過要去質疑或反駁那個人。
 
直到,那個似乎什麼都知曉的鬼族,安地爾·阿希斯說出那句話。
他說。
--褚冥漾是妖師這件事你們還打算瞞多久?
 
他忘不了在那一言砸下的瞬間,護在自身前的后是什麼樣的眼神、那般驚詫甚至帶著黑暗的目光。他聽過妖師的惡名,不論是哪方種族之人不是不願提起,便是以顯而易見的態度表明了自身的厭惡與憎恨。
 
那時的他還什麼都不明白,因為不安、因為那些異樣的一切,在自己被當著面說出是妖師時改變的周遭,他像失去立足之地的花草輕易便隨水流帶走,無法得到答案的現狀令他甚至有種的與那個人負氣吵了架。
 
然後,他赴了與那名鬼族的約。
 
而後發生的一切其實他都在心裡不知幾次地希望它從沒發生過,但在那些片刻的時間裡不曾有給他重來與後悔的機會。
 
 
那些時刻、那些影像、那些片段、那些歷史所發生的事情。
 
或許他也和久遠以前的祖先同樣,無數次後悔了那某一剎那所犯下的錯誤。傷害了自己最不想傷害的人,直到最終才明白對方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好。
 
第一次失去他的時候,走進熟悉的房間看見了那抹似有若無的大氣精靈身影,冰冷且清淨的感覺在剎那令他想起那個沒有回來的人。
 
他哭了。
在第一次失去他的時候。
 
那個人所說的言、與他一同走過的時光深深刻在他腦海中。曾以為自己的霉運不會改變,卻在遇見他、進入這個世界之後變得不再顯眼,那個人在不知不覺間一直在教導自己未來該怎麼運用那被世界幾乎所有種族憎恨而畏懼的妖師之力,為自己鋪好前方以後的路,告訴自己要相信自己能夠、然後照亮自己的未來。
 
總是在重要事物消逝之後,才明瞭失去永遠比得到還要容易。
 
 
「如果心能說話,那便是咒語般的言。」
 
 
那個人在他的記憶中總是那麼強大,衝突的血脈如同那一瀑銀白之中點燃的一簇豔紅。以為他冷漠,其實為了認定的事物能夠屏除所有周遭的異聲;以為他暴躁,在某些時刻卻有幾不可見的溫柔。
 
他理當恨身為妖師後代的他,他久遠以前的祖先因為誤會而對精靈的祖先下了詛咒,子孫、兒女全一併帶上了妖師的憎惡。
 
千年以前的錯誤,不該讓時間之後的他們來承擔。
 
 
--但為什麼,他又再次失去他了呢?
 
怔怔望著躺在透明冰棺中的臉孔,那一貫的面癱臉此時顯得柔和多了,彷彿下一瞬那雙熟悉的紅眸便會倏然張開,然後賞他一記痛到會飆出淚來的爆粟。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那頭銀白與豔紅的突兀髮色依舊顯眼,好像眼前的這個人只是睡著而非再也不醒。
 
他該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他連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動作表情都不太有感覺,彷彿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因為他連溫度與呼吸都感受不到。
 
眼前的那個人帶走了他所有的心神,他墨色的眼眸恍然,好像看著、卻又如同心魂不在這裡似。
 
 
他就只是怔怔凝視著,在棺木中看似睡得安詳的人。
 
這是否只是個低劣的玩笑,他想。
 
那個人不是那樣脆弱的人,對吧?他一直是那般強大、傲氣,同時堅強的存在。
至少,在他心目中是如此。
 
所以快告訴他這不是真的、這只是有人特意設計來誆他的玩笑、他真的不覺得好笑!
 
你不是會開這種可怕玩笑的人吧學長!紅眼殺人兔在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一腳踹開那看起來脆弱得跟什麼一樣的棺木、然後紅眼殺氣騰騰的把幕後主使者給揪出來痛扁一頓嗎?!
 
 
拜託你……
快睜開眼睛好不好……?
 
他一直都不是先開口說話的那個人。在最初的時候、對方仍聽得見他的心聲的時候,總是不必說出口,那個人總會明白他在想些什麼。雖然時常伴隨而來的是力道不輕的手勁,但算算吐出口的言對方也該是較多的那一方。
 
他習慣了,也許是太過依賴了。
 
在這萬籟俱寂的一方空間裡他還是無法開口說些什麼。
 
空氣中的幽香清淨的像是能夠洗滌心靈,如同淡淡發著光的空氣與那抹棺中的軀體,一切都仿如一幅美麗的圖畫。
 
他眼中的恍惚像是黯淡了眼光,無意識間踏出步伐向前走去。
一步、又一步。
他接近了他。
 
在終於站定棺木大約半步距離之後,他清楚望見了那抹睡在裡頭的銀色身影。
 
然後,他察覺了……對方再也不會醒來的事實。
 
不會再脾氣暴躁的打人罵人踹人,不會再對自己說出相信自己的話語,不會再說「因為我是黑袍」這種話敷衍自己的問句。
 
不會生氣了、不會笑了、不會說話了。
 
 
學長不會醒來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瞬間他雙腳失去力氣,癱倒在地上以前有個人及時拽住了他。
 
「--漾漾!」
 
白陵然臉上滿溢擔憂的望著眼前的自家表弟,雖然來之前便設想過漾漾的反應,但是……
 
他那空洞的眼眸中彷彿沒有任何光芒,他從未見過自己的表弟出現過這樣的表情。
 
其實如果不是繼承了凡斯的先天能力,或許漾漾就不用遇上這所有的一切,就還會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天真單純、不必煩擾任何事的小表弟。
他蹙起眉,心中的澀味揮之不去。
 
「……然。」靜靜地他開口了,聲音卻是分外沙啞,「可以……讓我靜一靜嗎。」
 
「……可是……」
白陵然緊皺著眉,十分擔心的望著他。那張平時稚氣的臉蛋,此時蒼白的連點血色也沒有。
 
「拜託你,然。」
 
像是乞求般仿若絕望的眼神,他看了也於心不忍。
幾番掙扎以後,他才點了點頭默許。在起身離開以前,他仍舊放心不下的回頭叮囑:「漾漾,不要胡思亂想。……需要的時候,我們在。」
 
「……嗯。」
 
 
待他身影消失在視野當中,褚冥漾為安撫白陵然而勉強扯起的嘴角頓時崩垮下,他的臉上滿是痛苦。
 
原先他一直以為先離開的會是自己,人類的壽命最多也只到一百多歲,比起精靈或獸王族,那也許只是如一閃而過的流星劃過天際般短暫的時間罷了。
 
望著棺木中的人,恍恍惚惚間眼前浮現的是之前某天所發生於兩人之間的對話--
 
 
 
 
 
「學長……嗚、嗚啊啊……」
「吵死了!你是在哭什麼哭!」
 
一記爆粟立即砸在他頭上,紅眼銀髮的人沒好氣的問。
 
「好痛……學長你就不能輕點嗎?會變笨……」
 
摀著發麻的頭皮,他一臉哀怨的向上望著從別處走來客廳的混血精靈。不意外得到對方的紅眼瞪視。
 
「反正本來就夠笨。」
「學長!」
「……有意見?」
「……對不起我錯了。請寬宏大量原諒小的。」
暗自負氣自己的沒種,但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還是一秒立刻低頭認錯了。
「……所以你到底是在吵什麼?」
回歸正題,混血精靈挑起一邊眉望著在沙發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他。
吸了吸鼻子,眼眶還猶待水痕的褚冥漾怯怯回了他。
「只是看了一部很催淚的電影啦……」
「……就這樣?」
「唔……」被那雙紅色眼睛盯住總讓他冷汗直流,氣勢逼人得想不說實話也不行。「沒有啦……就是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學長會不會……嗯……」
沒有說出口,卻也足以令眼前的混血精靈聽明白自家戀人擔心的是什麼。
「畢竟學長可能還會活很久很久,可是人的壽命大概就一百多歲吧……如果是被留下的那個人,我想那樣太悲傷了……」
「……所以呢?你希望我怎麼做?」
漂亮的紅眼定定望進他的黑眸裡,無比認真。
「嗯……我覺得,學長你可以去找另一個愛的人。真的。至少這樣還有人能陪著你度過我不在的日子……」
 
 
「……你是白痴嗎,褚。」
「……啊?」
還反應不過來,眼前一張精緻的臉孔便倏然縮短之間空白,他看見銀白與紅交錯的髮拂過臉邊,那雙寶石般的紅眸就近在眼前。
 
 
 
「我,颯彌亞·伊沐勒·巴瑟蘭,今生今世,只愛褚冥漾這個人。不會有其他。懂了嗎。」
 
 
 
「欸、可可可是--」
「……嗯?」
混血精靈一抹燦笑就成功達到威脅的效果。黑髮的小妖師默默地閉上了嘴。
 
過了一會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張口欲言卻又在話到了嘴邊時硬生生吞了回去。
「……又怎麼了?」
「沒、沒事了!」
紅眼微微瞇起,等到褚冥漾感到大事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混血精靈在瞬間壓上沙發上的黑髮人兒,銀白與紅的髮絲垂落在他的臉邊,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無比,對小妖師來說卻是地獄鐘聲響起前兆的笑容。
 
「……褚,你覺得要不要實話實說?嗯?」
嗚嗚嗚這根本是逼供嘛他還能不說嗎!
「我、我只是在想如果……如果學長……學長比我早……走……我……」
 
 
看著那張快哭出來的臉,混血精靈輕輕的嘆了口氣。
 
「……褚,你真的是笨蛋。」
「咦什……唔!」
 
他毫無預警的吻上他的唇。
細細描繪,沒有空隙之間所傳來的溫度與柔軟,輕輕撬開對方的嘴,沒有猛烈的攻城掠地,只是溫柔的拂過那小口中的每一處。兩人的唇終於分開時,黑髮人兒的薄臉皮早已從臉一路紅到耳根去了。
 
「……笨的讓人放心不下。」
 
「學長……」
他紅了眼眶,眼看淚水又要奪眶而出。
 
「笨蛋,想那麼多幹什麼。我們記得彼此,那不就夠了嗎。大不了……其中一方逝去後再去把靈魂轉世。」
 
「至少,現在我會在你身邊。所以,不論誰先離開,都要好好活下去。懂、了、嗎。」
 
 
 
「……嗯。」
 
那時候,他是這麼回答的。
 
也許是對方的話語從來就沒有錯誤過,自己並沒有想反駁的意願或想法;但他總無數次想過,如果自己、不是妖師……是不是結果就會不同?
 
想說的話還很多,想一起做的事仿如天際繁星點點一般。
 
 
 
如果就在這裡終止,我們是不是仍舊輸給命運了?
 
 
你並不喜歡看見我掉淚,但此刻錐心刺骨的痛楚甚至比真正的受傷還要深入骨髓。
 
吶,學長。
 
忘掉一個人去愛另一個人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對不起。我太天真了。
 
為什麼總在你不在以後我才發覺我有多蠢?對我來說你是無可替代的特別存在,是不是在一開始就不要相遇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呢?
因為,我就像是掃把星一般,總是拖累到你,傷害了你……
如果我們以精靈與妖師以外的身分相遇,是否便不會有那些傷痛?
延續而下的傷痕,或許當初誰與誰都沒有錯,錯誤的也許只是這無理的世界;但任誰也無法停止這不斷荒謬而錯誤的惡性循環,就只能看著種族的仇恨與不理解持續下去。
 
他想起重柳族青年所說的,那所謂的歷史必然。
 
白色種族,與黑色種族。
那些分界、那些世俗之見、誰對誰的偏執見解。
縱使一開始的純白也終將染為黑了,不是嗎?
 
 
 
吶,學長。
如果還有來生……請讓我們一起走到盡頭,好嗎?
誰也不要留下,誰也不要先走。
我們,一起走到最後。
 
 
唇邊勾起淺淡的笑,他驀然察覺、自己已無存留與此的理由。
抬手步下封鎖的術法,這不是像那人一般堅不可破的強悍法術,只是為阻擋在外的自家表哥,拖些時間罷了。
然是不會讓我隨你而去的。
 
對吧,學長。
 
雖然你說要我好好活下去,但這個世界早已是那副令人哀傷的模樣了,不是嗎。
若是要問我之前存在與此的理由……是因為你還在。
 
只要你在,何等痛楚都終將過去。
所以,我要這麼做。
 
 
 
 
--學長,我最喜歡你了。
 
 
 
 
 
 
當白陵然與其餘眾人破除褚冥漾所設下的術法、衝進那小小的純淨空間時,那抹黑髮的身影已倚在棺木旁,雙眼闔上,模樣看起來就像只是睡著。
 
「漾漾……」
 
他跪在那安詳睡去的人身旁,眼眶紅了。
那張白淨還略帶稚氣的臉蛋靜靜的睡了,柔軟的黑髮曾像他的一雙黑眸明亮,而今看來也與平時無異。
 
只是,黑髮的主人再不會睜眼。
 
「這是漾漾想要的選擇吧……」
白陵然喃喃自語。然後將褚冥漾打橫抱起,最後放在冰色的棺木旁。
 
「……願你們一同,直至世界的盡頭。」
望了望並排一起、同樣睡得安詳的兩人,白陵然斂了斂心中就要潰堤的悲慟,扯起一抹微笑,以祝禱的誠心,他幽幽的說出這番言。
 
 
 
最終,兩人合葬於校園黑館前的一處空地。
而今,那裡的不具名花開得茂盛。
那花,一年四季,從未凋謝,於是風中的呢喃裡,說著那花的名。
 
--永恆。
 
                                                                                     _Fin.
 
 
後記.
 
原本我以為我已經寫不出冰樣的東西了。
因為冰樣的同人文發展「太過蓬勃」,能寫的題材都寫完了,我再寫也寫不出什麼--原本是這樣想的。
昨天腦中忽然浮現這篇開頭的那句話,最近看了一篇文章讓我開始思索一些事情,想了想之後突然發現那句話好像可以拿來寫冰樣就下手打了(-“-)**(有夠隨性der
 
說太多廢話似乎會影響到這篇的質感……所以拉回來一下(所以前面都可略(啥
 
想傳達什麼嗎……或許就是那種對生命裡愛情的疑惑吧。
 
我們都在生命旅程中尋找那抹能住進心裡的靈魂,不只是對找不找得到的疑問,我也在想找到之後的種種。
在途中我們必定會與無數人擦肩而過,有時為了誰停留,卻在放入情感後發現不對,而後分手。
我們會與多少人擦肩?需要多少次的傷悲才能如願找到那個我們所等待的人?
聽過「試過不對,分手就再找下一個」的言句,但我們要多久才能放下上一段感情轉身尋找下一個人?
 
如果分手後馬上就找到下一個似乎能嘗試的對象,我不清楚自己是否還能記得上一段感情的付出;太快消磨掉一段感情是好還是壞,但在感情最初的時候我們都需要將自己的心交託。放下太多太多的感情容易一經傷害就全然破碎,可不放下全部的自己要怎麼知道對方是否就是那個命定之人?
 
太容易忘記一個人、忘記自己愛過。
 
時間容易帶走一切,即使是多麼深刻的愛。
 
所以在文章裡漾漾說了「自己太天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下一個對的人,更遑論在此之前你已經找到了那億萬分之一的機率。
不是說一生只會愛一個人,但找到那個人之後如果失去,那不是一件易事去遇見另一個能駐留的存在。
 
想表達這樣的意象,其實我個人也偏向記著那最深刻一人(即使最終分離或錯過)……或許是不想忘記自己曾經愛過吧。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正確答案,只希望看官們看了別笑我文筆粗劣,這是第一次寫冰樣的虐文(這樣算BE??),如果帶給大家一些共鳴便是大幸了。
 
感謝見閱。
 
                                                                     2015.9.14       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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